第(2/3)页 那是汗臭、尿臊、劣质煤烟、久未清理的垃圾以及某种食物彻底腐败后混合而成的味道。 玄玑子鼻翼微动,脚步不停,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两侧破败的门户。 齐云紧随其后。 巷口,几个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的妇人正聚在一处,对着巷子最里头指指点点,压低的议论声像一群烦躁的苍蝇嗡嗡作响。 “作孽啊,好好一个人,硬是给打疯了! 宋家那烂赌鬼,心肝都让狗叼去了!” 一个干瘦妇人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个挎着破篮子的妇人接口,声音带着兔死狐悲的凄惶,“原先多体面的人家,住在西城柳条巷的青砖大瓦房里! 硬生生让那赌鬼把家底输了个底掉! 搬到这地方来!也就是怀了身子,那赌鬼能消停几天,现在孩子没了,天也塌了! 流了那么多血,炕都下不来,那杀千刀的当晚就嫌她晦气,又是一顿拳脚…啧啧,我隔着墙都听见响动,都心寒!” “造孽啊!”另一个老妇人摇头叹气,“这才几天?昨儿夜里,我起夜,可吓死个人! 就听见她屋里…窸窸窣窣,还…还哼歌儿! 唱那哄娃娃的童谣!大半夜的,瘆得慌! 我尿都憋回去了!”她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噤。 “可不是!”干瘦妇人立刻接话,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窥探到隐秘的紧张,“今儿早上听老李头说,那烂赌鬼在外面又欠了一屁股债,放出话来了,说过几日就把家里疯婆娘,卖到南城窑子里去抵账!” 玄玑子脚步停在巷口,与齐云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老道微微颔首,印证了齐云心中的猜测。 两人不再迟疑,径直走向巷子尽头那扇最破败的木门。 那门歪斜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门板布满虫蛀的孔洞和裂缝,门轴朽烂,半掩着一条缝,露出里面同样狼藉的院落一角。 玄玑子抬手,指节在破朽的门板上叩击了几下,发出沉闷空洞的声响。 “宋家娘子?在家么?”老道的声音不高。 门内死寂一片,只有穿堂风呜咽着刮过破门缝隙的声音。 巷口的议论声停了。 那几个妇人像嗅到腥味的鱼,立刻围拢过来,好奇又带着一丝惊疑地打量着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