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此乃为苍生谋一线生机,为万民求喘息之地的天大功德!” 他声音不高,却似洪钟大吕,震得这陋室尘埃簌簌。 齐云心头一凛,那“罗天大醮”四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雷霆之力,沉甸甸压了下来。 “五脏观地处荒僻,讯息迟滞,待接到法碟,时日已极迫近。” 老道喟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若非如此,老道何须行险,借那鬼蜮‘捷径’赶路? 误入其中,凶险莫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然罗天大醮乃道门盛举,关乎天下气运,老道身为五脏观主,责无旁贷,纵是刀山火海,亦当亲至坛前,尽一份心力,履一份职责!” 他枯瘦的脊梁挺得笔直,破旧道袍也掩不住那股决然,随即那挺直的脊梁又微微佝偻下去,化作一声更沉重的叹息,“只是这庆阳城……唉!终究是留下了祸胎!” 齐云见他为那已被自己随手焚灭的鬼婴如此牵肠挂肚,心头滋味莫名,想坦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事牵扯仙火,太过惊世骇俗,此刻挑明,徒增变数。 只得顺着话头宽慰:“师父心系苍生,那鬼物昨夜受创非轻,或已远遁他方,未必敢在庆阳久留作祟。” 玄玑子摆摆手,显然并未释怀,目光落在齐云身上,转而问道:“昨夜那般折腾,今早倒见你神完气足,可是用功练了那五脏拳?” “是。”齐云点头。 “嗯!”老道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宽慰,“勤勉是好事。 此拳乃固本培元之基,外壮筋骨,内蕴五行,调和脏腑阳气,正是我道门正宗打根基的法子。 不过你也莫要心急,此拳看似简朴,实则牵动五脏,引气入体,非朝夕之功。 能半年内洞开三处脏腑窍穴,引气入府,便算过了门槛,可堪造就。 届时,老道自当正式收你入门墙,传我五脏观道法真传。” 半年?三窍? 齐云心头一跳,自己心、脾两窍贯通,这“门槛”简直如同虚设。 一股冲动涌上喉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看着老道疲惫而认真的眼神,话又硬生生卡住。太快了,快得不像人,快得像妖孽。 他垂下眼,盯着自己搁在膝上的手,指节匀称,蕴着新生的力道。 罢了,再忍两日,只说自己开了心窍,也算“进境神速”,不至过于骇人。 “弟子明白,定当……”齐云话未说完。 “哐哐哐——呜哩哇啦——!” 一阵极其刺耳的破锣声混杂着嘶哑走调的唢呐尖啸,如同生锈的锯子猛地割裂了窗外尚算清冷的晨光,蛮横地撞进客栈! 那声响粗粝、突兀。 师徒二人俱是一怔。 紧跟着,楼梯板被数只脚板踏得山响,咚咚咚如同擂鼓!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土墙上又弹回,簌簌落下几缕陈年积灰。 当先一人,四十上下,一张焦黄的脸膛,眼泡浮肿,眉间三道深纹刀刻斧凿。 身上一件半旧的鹦哥绿官袍,前胸后背的鸂鶒补子已磨得有些黯淡,浆洗得倒还硬挺。 正是庆阳知县孙茂才。 他身后紧跟着两个衙役,皂衣快靴,腰挎铁尺,脸上同样带着熬夜的油汗和惊魂未定的煞白。 孙知县目光如钩,瞬间钉在玄玑子身上,竟不待喘息匀称,抢前一步,双手抱拳过顶,对着老道便是深深一揖到地,那鹦哥绿的袍子下摆几乎扫到地面灰土。 “下官庆阳县令孙茂才,拜见真人! 惊扰仙驾,死罪,死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