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任映真指了一个方向,随即用夜话的剑鞘敲击断壁残垣制造噪音,往另一头跑去了。 纪明风目送庞大阴影轰鸣着碾过废墟追着小孩消失在另一边,自己也咬咬牙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 …… 孩童的体力太有限了。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呼吸急促,双腿灌铅。想积攒内力需要静心调息,他现在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这半个时辰无比漫长。 那庞大身体上所有扭曲的人脸双眼齐齐转向任映真,一张张嘴无声开合。 给我。 他们说:你的脸,给我。 有点让人反胃啊。强烈且熟悉的恶心感压过了疲惫。 怎么谁都想要这张脸? 深沉的厌烦和暴戾涌上心头,他握住夜话剑柄预备拔剑出鞘。向他涌来的阴影正疯狂地试图凝聚成他的样子,仿佛要将任映真整个“吸”进去,好剥下他的面皮。 任映真就地一翻躲过此击,这阴影砸在他刚才的位置,地面上只被腐蚀出一个浅坑。溅起的碎石擦过孩童的身体。 【好味吗,好吃就是好土】 背后没有其他可以闪避或后退的余地,夜话出鞘两寸,但愿他能挥得动这把剑。早知有这一遭的话,他该带出门的是更加轻灵的折光剑。 一道无形的疾风斩断了垂落的阴影。 嗤。 利刃切过腐肉般,那黏稠阴影被斩成数截,断口处黑气溃散,发出无数人同时惨嚎般的尖啸。人脸们都痛苦地扭曲起来,无数双满是血丝的眼球疯狂转动,试图寻找发难人,却一无所获。 周围除了任映真只有空气。 阴影狂怒咆哮,朝着剑意的源头猛扑过去,试图用蛮力碾碎那个隐匿的敌人。然而,它倏然一滞,流水般软化、下沉,融入了脚下的泥土之中。 也许它本身就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任映真看向剑意源头的虚无之地。金绿色的丝线连接在他与那处,因而他才能确信那有一个不可为人所视听的存在。 他伸出手:“萧承钰?” 空气中一片寂静。唯有那根金绿色的丝线剧烈颤动了一下,似乎回应他的声音。 任映真轻叹一声,伸出手,在他叫出这个名字之后,他似乎能勉强触及一些东西:“怎会如此?” 掌心传来一种细微的触感,是温热且带着薄茧的指尖点在他皮肤上。 萧承钰写道:九幽玺。 他来不及细细说,但好在任映真的联想能力一直不错。那自称无相想要复辟前朝的神秘组织一直想要得到这东西,他把“任映真”的际遇盘了一遍,便已猜到当时间接导致“任映真”坠崖的神秘玉石碎片多半也是九幽玺其一。 难道说,饕餮鉴背后那块通珍记无法辨认的奇异碎片也是九幽玺? 无怪乎陆辞会在衍州城现身了。看来他与无相也脱不开关系。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是担心自己失去现有的荣光与责任,还是害怕真正的你已经被“萧承钰”的这个身份吞噬,变得透明、无足轻重,无人得见呢?不过,那都不重要。还是那句话,任映真自己就是患者,没兴趣也没资格给别人做心理医生。 他只是五指收紧,反握住萧承钰的手。对方似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并未挣脱。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发潮湿阴冷,黯淡无光。 衍州城起雾了。 “不知是有新的人照了饕餮鉴,还是纪明风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任映真叹了口气:“也可能是陆辞干的好事。” 归。萧承钰写道。 “嗯。”他颔首:“我们现在就回去,你不要松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