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珍珠白 平岸也能变深池-《荒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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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弗峥同样察觉到紧绷,是另一种更要命的,将两人间的距离分开些,合眼仰首,沉下好几次呼吸。
    “弄坏了赔你。”
    钟弥低声似挑衅:“你赔不起。”
    猛一下朝前,他重复她的话,把挑衅抵进落到实处,赔不起?
    钟弥捂住嘴里的声音,收到他的满满恶意。
    这件旗袍完完整整陪钟弥见识了什么叫人面兽心,事后才被他温柔脱下来。
    没有损坏,他像个好人一样替钟弥检查,叫她安心,好似刚刚做尽坏事的不是他自己。
    钟弥贴着他。
    他身上还是刚刚窗边那件敞开的白衬衫,他原来的西裤被弄脏了,换了件干净宽松的灰色居家裤套上,一只长腿曲跪在床沿,手轻拍着薄背,哄趴在自己肩上钟弥要么去洗澡,要么穿衣服。
    她声音软得像刚出炉剥开的红薯心,可能也是嗓子缺水的缘故,又甜又糯,说要缓缓,现在懒得动。
    大概是身上没了蔽体衣物,在恒温的室内也会有点冷,她把手从挺括的衬衣领口伸进他背部。
    肌理紧实,体温炙热。
    舒服到想叫人闭眼感受,是一种天冷时趋火的动物性快乐。
    沈弗峥由着她发懒,扯来床上的毯子裹在她后背上,轻声问她今晚在乾华馆洗手间是不是碰上彭东琳了。
    钟弥一瞬睁开眼,好似终于在刚刚万花筒一样的热带丛林里,跳回真实运转的世界。
    沈弗峥又问,“说话了吗?”
    想到在洗手间偶遇彭东琳的场景,旁巍的前妻,之前只在社交场合匆匆见过一面,当时盛澎跟她介绍过,两人没交集。
    钟弥如实点了点头:“说了。”
    随后又补一句,“她说了,我没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
    钟弥回忆着。
    “京市这地方,财神爷大手一挥,天上就会掉馅饼,小姑娘们当自己鸿运泼天,觅得良缘,实际上呢?那是鱼钩上诱人的香饵,鱼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岸,能有什么好下场?钟小姐有空不妨劝劝你那位朋友,千万别拿你当榜样,可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的。”
    钟弥没反应过来,因她还从没有跟这种气场摄人的职业女强人如此对话的经验。
    随后彭东琳便笑,也放软声音,出口的话依旧句句带刺。
    “你混得比你朋友好,她还不敢这样招摇过市,不过沈家最近也很乱,钟小姐,要珍惜好日子啊。”
    说完,冲净泡沫,彭东琳甩甩手,抽纸擦干,提包出去了。
    钟弥也往池子里甩甩手上的水迹,当时望着镜子想,彭东琳跟彭东瑞果然是亲姐弟,一个提醒她以后多的是下坡路,一个暗示她以后没有好日子。
    钟弥瘪瘪嘴角,故意跟沈弗峥装惨卖弱,细声说:“旁先生的前妻好厉害啊,我都分不清她在夸我还是骂我。”
    沈弗峥也故意接话说:“夸你呢,夸你厉害。”
    钟弥便装不下去,伸手想掐他做惩罚,偏偏遇上后背紧实的肌肉,还有事后未干的薄汗,从这块换到那块,怎么也掐不起来,没法儿叫他痛。
    反而被他严肃批评。
    “别乱摸。”
    钟弥瞬间怄住一口气,谁乱摸了!
    这是未完成的惩罚好吗!
    裹挟在嬉闹里的严肃话题并没有随便翻篇,过了一会儿,沈弗峥亲了亲她的耳朵。
    钟弥觉得痒,往他怀里躲。
    他手臂拢着宽大的毯子,钟弥衣不蔽.体在里面稍稍一动,柔软的织物便摩挲光洁皮肤,给她供暖,也好似另一种另类的保护她的胎衣。
    “鱼上岸,大多都没有好结果。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提醒一下你的朋友,旁巍送她出国,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后面的话,钟弥都听得很恍惚了,只记着那句“鱼上岸,大多都没有好结果”。
    沈弗峥低下头,看着钟弥微微仰首看来的眼睛,眼波明净,似一截被风吹凉的软绸,清清冷冷柔柔。
    他的倒影映在其中,也看透她的心思。
    她肯依赖他的时刻,都叫他的心软成一滩水,轻轻的吻,短暂印在她额头。
    “只有不够的本事,没有绝对的位置。是你的话,平岸也能变深池。”
    钟弥没说话。
    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臂从深蓝的毯子伸出来,越过肩,环过颈,紧紧抱住身前的人。
    好似一尾小鱼跃进深池。
    是她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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