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风-《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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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嫂说:“产后风也不一样吧?你看俺这不是好了吗?你姚哥说,他这几天干的是计件活儿,一天能挣二十多块钱。今天完了,挣不了钱了。俺不知道你去找他,要是知道,俺可不叫你去。”
大热天,俺连跑带走六里地,也累了。俺从宋嫂那里接过孩子,躺下给孩子吃奶,越想姚嫂的话越难受,搭了力气叫人烦,身上一点儿劲都没了。
鸡房子到一砖厂十多里地,那时候自行车很少,都是走着去。厂子里的贾大夫也没自行车。
姚哥请的大夫还没来哩,姚嫂就来病了,说:“俺难受!俺冷!俺头疼!”说着就哆嗦起来了,两眼瞪得溜圆,鼻子揪揪着。哆嗦了一会儿,她不是好声喊。
开始,俺、宋嫂、左嫂和姚嫂的婆婆姚大娘四个人守着她。后来,她不光两眼瞪得溜圆,鼻子和嘴揪到一起,两只手乱抓,喊声越来越难听:“哎呦——吼吼吼——!哎呦——吼吼吼——……”
她不住声喊,吓得俺仨不敢在跟前了,她婆婆自己守着,俺仨在外屋就盼着大夫快来。
贾大夫来了,一看那个样子,给了点儿发汗的药,转身就走。
俺仨不叫他走,两个人都没拽住他。那时候贾大夫二十七八岁,吓跑了。
这可咋整呀,姚哥被难坏了。
那时候,安达还没有人民医院,从鸡房子到中医院有十里地,没车。俺们穷,屯子人瞧不起俺,啥都不借。想了好半天,姚哥想起龙大夫。龙大夫在砖厂当过大夫,他嫌砖厂开钱少,走了,在张家店看病卖药,挣得多。
姚哥想把贾大夫的药先给姚嫂吃了,姚嫂的牙咬得死紧,张不开嘴。姚大娘帮着把她的鼻眼捏上,姚嫂喘不上气了,才把嘴张开,把药喝了。
中午十一点多,姚哥去请龙大夫,天快黑了,才请来。
龙大夫摸摸脉,说:“没事,我能治好。”
也怪,姚嫂喊了多半天,哎呦——吼吼吼——,哎呦——吼吼吼——。龙大夫来了,她不喊了,也不说话,可能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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