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若有来生，再做兄弟
“霍真？”
林枫蹙了蹙眉。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曾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你该不会连前段时间，替崇飞虎出战打擂，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吧？”
殷破玉声音虽轻，但在林枫听来，却无异于道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他终于想起霍真是谁了！
尽管他早就知道，霍真的师兄殷破玉，已来到星海，十有八九是为替霍真报仇而来。
但他却没想到，殷破玉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现身。
“打擂的事，我当然没忘记。”
林枫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殷破玉，振振有词的应道，“霍真并非死于我手。”
“他只是被我打伤。”
“关于这一点，擂台赛那夜，观众席上的数千人，都可为我作证。”
“据我所知，霍真是被你赐死的。”
“你才是导致霍真死亡的罪魁祸首。”
“你却叫我给你一个交代，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林枫的身躯挺得笔直，犹如刺向苍穹的一杆长枪，气势陡增，碾压得一旁的杜腾空、杜望两人，呼吸急促，胸膛快速起伏，险些窒息。
杜腾空的脸色，更是煞白得近乎于透明。
亲眼目睹了霍真死亡全过程的他，比谁都清楚霍真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早就料到，当大师兄殷破玉与林枫对峙时，林枫会说出这番话，但他还是没想到，林枫的态度竟强势如斯。
“你不知道死在你手上的杜文奇、杜文峰兄弟俩，与霍真的关系吗？”
殷破玉的神情，依旧静如止水，但林枫感受到的却是涌动的暗流。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三人的关系？”
林枫的态度，愈发强势，望向殷破玉的眼睛里，闪烁着刀锋般锐利的寒光。
“杜文奇、杜文峰兄弟俩，与霍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这一次。
殷破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枫冷声打断，“这三人是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目光一转，林枫懒得搭理殷破玉，而是直接瞪着杜腾空，沉声道，“我只想知道李灵儿再哪儿。”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必须兑现承诺。”
“否则，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腾空打了个寒颤，紧抿着唇，满眼期待的回头望向殷破玉，涩声恳求道，“师兄，原谅我擅自做主，瞒着你与林枫做了这场交易。”
“因为我实在是很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一面失散三十年的弟弟。”
“你要是不肯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他，他是真会杀了我的。”
见殷破玉一言不发，杜腾空又哀求道：“师兄，你就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他吧。”
“这对你没什么损失。”
“反倒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善事。”
“师傅他老人家在世时，不是常常告诫咱们，要与人为善，广结善缘，多行善事吗？”
心急如焚的杜腾空，甚至搬出了师傅的告诫，以此来逼迫殷破玉将李灵儿的行踪告诉林枫。
可。
让他没想到的是，殷破玉已然不为所动。
这让他愈发感到心惊胆战。
“没想到，自在门的传人，居然也学会了演戏。”
“无极老祖要是知道，他的徒子徒孙，竟龌龊下作到如此地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即便当着殷破玉的面，林枫也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自己对自在门的鄙视。
他本以为，殷破玉肯定会被他这番话所激怒。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殷破玉的神情竟是平静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你杀了霍真的两个儿子，霍真又怎会私自下山，来到星海，从而违背门规，被我赐死？”
殷破玉此话一出，杜腾空顿时骇然色变，而林枫则一脸好奇的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杜文奇、杜文峰？”
杜腾空张口结舌，欲言又止，但却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
手心里直冒凉气。
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了。
“杜文奇、杜文峰之死……”
殷破玉脸上，终于在这一刻，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疑惑，“其中难道另有内情？”
“当然有。”
林枫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殷破玉剑眉上扬，急不可待的追问道：“什么内情？”
“你问他。”
林枫抬手一指杜腾空，理直气壮的应道，“他什么都知道。”
“我……我……”
杜腾空紧张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师弟，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殷破玉的声音非常轻，但在杜腾空听来，却比道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时，更加震撼。
“大师兄……我……我……”
杜腾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想说出实情？”
林枫冰冷的目光，再度落在杜腾空身上。
杜腾空打了个寒颤。
他的心理防线，在林枫的目光逼视下，全线崩塌。
“杜文奇经受不住许墨的重金诱惑，被许墨收买，率领麒麟社成员，绞杀林枫……”
杜腾空吸了口气后，从杜文奇与林枫结怨，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霍真来到星海，替子报仇为止。
他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才将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说清。
“真正害死霍师弟的人，不是林枫，而是我。”
“我才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因为我一时冲动，文峰肯定不会死，霍师弟更不会死。”
事已至此，杜腾空不得不说出心里话。
殷破玉的神情，虽然很平静。
但他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万没想到，导致这一系列事件发生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最信任的师弟杜腾空。
“师兄，我现在只求一死。”
“成全我吧。”
此时的杜腾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能在临死前，见到弟弟。”
“我这一生，可称无憾。”
杜望很想为杜腾空求情。
可。
话到嘴边时，他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杜腾空一错再错。
他实在没脸为杜腾空求情。
“我愿用我这条命，换我哥一条命。”
杜望一脸诚恳的向林枫、殷破玉两人，表明自己的想法，“四岁那年，家里失火，要不是因为我哥，把我从火海中救出。”
“我早已葬身火海。”
“我愿替他去死。”
林枫并没吭声。
杜腾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只想知道李灵儿再哪儿。
殷破玉双眸微阖，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反倒是杜腾空红着眼，“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老二，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不需要你替我去死。”
“你得好好活着。”
“这一生，我们做兄弟，我还没做够。”
“若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口中说着话，杜腾空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
“不要啊……”
杜望失声惊叫。
但，终究还是没能劝住杜腾空。
喀嚓！
杜腾空的脑袋，被杜腾空自个儿，一掌拍碎，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伤心欲绝的杜望，顿时晕死过去。
“是条汉子。”
林枫冲着杜腾空的尸体，竖起大拇指，“颇有几分血性。”
话锋一转，又问殷破玉，“你真不打算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我？”
“李灵儿在你心中的分量，真的重要到了能让你拼了命去救的地步？”
殷破玉问出这话时，林枫也在问自己，李灵儿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是不是重要到了能让自己拼了命也要去救的地步？
“我不知道。”
林枫缓缓摇头。
这既是他对殷破玉的答复，更是扪心自问的答案，“我只知道，有些事，我非做不可。”
“要是不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殷破玉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林枫再度开口：“你究竟知不知道李灵儿的下落。”
殷破玉还是没吭声。
只是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她在哪儿？”
林枫急不可待的追问道。
殷破玉不紧不慢的问，“据我所知，你有九个妻子。”
“要是让她们知道，你这么在意李灵儿，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林枫没好气的冷哼道：“她们会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
“我该怎么做，这是我的事。”
殷破玉淡淡一笑，“薛半步曾跟我说，你肯定不会放弃李灵儿。”
“当时，我还觉得他高估你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并没说错。”
林枫念头百转，却始终想不明白，殷破玉究竟想说什么。
索性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静候殷破玉的下文。
“他委托我转告你，只要你肯暂时放弃追查李灵儿的下落，他愿意把‘水龙吟’的修炼秘谱送给你，作为回报。”
殷破玉再度开口，“你若能参悟出‘水龙吟’的终极奥义，那你就能修炼水系功法。”
林枫沉吟不语。
没人比他更清楚，‘水龙吟’的修炼秘谱，对他修炼水系功法有多重要。
“更何况，薛半步劫持李灵儿，是为了迫使李无敌交出‘战神图录。”
“这是爆发于当世两大强者之间的争夺战，你又何必卷入这一场纷争？”
殷破玉用一种设身处地的语气，非常诚恳的劝道，“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再者说，薛半步只是劫持李灵儿，他从没想过要伤害李灵儿。”
“以我对薛半步的了解，他还没蠢到伤害李灵儿的地步。”
见林枫还是不吭声，殷破玉又补充道：“只要李无敌把‘战神图录’，拱手献给薛半步后，薛半步就会放了李灵儿。”
“到时候，你依然可以跟李灵儿，再续前缘。”
“你现在不过是跟李灵儿，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林枫打断殷破玉的话头，“她现在身陷囹圄，需要我去救她，而我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当薛半步放了她时，我还有脸去见她吗？”
话一说完，林枫转身上车，不想再跟殷破玉废话。
“这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我果然没看错人。”
直到林枫驾车离去后，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的殷破玉才收回视线，深有感触的喃喃低语道。
恰在此时从昏迷中的醒来的杜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殷破玉的低语声。
杜望的心头，顿时掀起涟漪。
殷破玉竟然说他没看错林枫，还说林枫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殷破玉究竟想把什么事，托付给林枫？
杜望的脑海中，念头起伏，思绪万千。
但他却不敢动弹。
生怕殷破玉觉察到，他已醒来，从而杀了他，以免他把自己刚才听到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现在只希望殷破玉赶紧走。
可。
殷破玉非但没走，反而神情肃穆庄重的垂手肃立在杜腾空的尸体旁，口中念念有词，喃喃有声。
杜望听得真切。
殷破玉念的是往生咒，正在给杜腾空超度。
殷破玉把往生咒，整整念了十八遍后，才挖了个坑，将杜腾空就地埋葬。
“师弟，安息吧。”
“你生前所有的罪孽，都将随着你的死，烟消云散。”
“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
“若有来生，咱们再做师兄弟。”
殷破玉的身影，在他嘶哑沉闷的令人倍感压抑的低语声中，渐渐消失在杜望的视野中。
在确定殷破玉已彻底走远时，杜望才敢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寻找机会，接上自己被林枫折断的手脚四肢。
几分钟后，杜望终于发现，距离他不足百步的山坡下，伫立着一块半米高的椭圆形岩石。
杜望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挪动身子，对准山下的岩石，让自己直接从半山坡滚落而下。
然后，与岩石相撞。
借助撞击的力道，让断开的手、或脚，得以复位。
不论是手，还是脚，只要能有一处复位，他就有希望让自己折断的手脚，彻底复原。
然而！
就在他的身子，对准山下的岩石，准备滚落到山下时，他却清楚的看见一道身影，双手负在身后，神采飞扬的从岩石后走出，并施施然向他走来。
“怎么是你？”
杜望骇然欲绝，一副见了鬼的惊恐模样。
林枫蹙了蹙眉。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曾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你该不会连前段时间，替崇飞虎出战打擂，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吧？”
殷破玉声音虽轻，但在林枫听来，却无异于道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他终于想起霍真是谁了！
尽管他早就知道，霍真的师兄殷破玉，已来到星海，十有八九是为替霍真报仇而来。
但他却没想到，殷破玉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现身。
“打擂的事，我当然没忘记。”
林枫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殷破玉，振振有词的应道，“霍真并非死于我手。”
“他只是被我打伤。”
“关于这一点，擂台赛那夜，观众席上的数千人，都可为我作证。”
“据我所知，霍真是被你赐死的。”
“你才是导致霍真死亡的罪魁祸首。”
“你却叫我给你一个交代，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林枫的身躯挺得笔直，犹如刺向苍穹的一杆长枪，气势陡增，碾压得一旁的杜腾空、杜望两人，呼吸急促，胸膛快速起伏，险些窒息。
杜腾空的脸色，更是煞白得近乎于透明。
亲眼目睹了霍真死亡全过程的他，比谁都清楚霍真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早就料到，当大师兄殷破玉与林枫对峙时，林枫会说出这番话，但他还是没想到，林枫的态度竟强势如斯。
“你不知道死在你手上的杜文奇、杜文峰兄弟俩，与霍真的关系吗？”
殷破玉的神情，依旧静如止水，但林枫感受到的却是涌动的暗流。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三人的关系？”
林枫的态度，愈发强势，望向殷破玉的眼睛里，闪烁着刀锋般锐利的寒光。
“杜文奇、杜文峰兄弟俩，与霍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这一次。
殷破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枫冷声打断，“这三人是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目光一转，林枫懒得搭理殷破玉，而是直接瞪着杜腾空，沉声道，“我只想知道李灵儿再哪儿。”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必须兑现承诺。”
“否则，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腾空打了个寒颤，紧抿着唇，满眼期待的回头望向殷破玉，涩声恳求道，“师兄，原谅我擅自做主，瞒着你与林枫做了这场交易。”
“因为我实在是很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一面失散三十年的弟弟。”
“你要是不肯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他，他是真会杀了我的。”
见殷破玉一言不发，杜腾空又哀求道：“师兄，你就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他吧。”
“这对你没什么损失。”
“反倒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善事。”
“师傅他老人家在世时，不是常常告诫咱们，要与人为善，广结善缘，多行善事吗？”
心急如焚的杜腾空，甚至搬出了师傅的告诫，以此来逼迫殷破玉将李灵儿的行踪告诉林枫。
可。
让他没想到的是，殷破玉已然不为所动。
这让他愈发感到心惊胆战。
“没想到，自在门的传人，居然也学会了演戏。”
“无极老祖要是知道，他的徒子徒孙，竟龌龊下作到如此地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即便当着殷破玉的面，林枫也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自己对自在门的鄙视。
他本以为，殷破玉肯定会被他这番话所激怒。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殷破玉的神情竟是平静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你杀了霍真的两个儿子，霍真又怎会私自下山，来到星海，从而违背门规，被我赐死？”
殷破玉此话一出，杜腾空顿时骇然色变，而林枫则一脸好奇的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杜文奇、杜文峰？”
杜腾空张口结舌，欲言又止，但却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
手心里直冒凉气。
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了。
“杜文奇、杜文峰之死……”
殷破玉脸上，终于在这一刻，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疑惑，“其中难道另有内情？”
“当然有。”
林枫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殷破玉剑眉上扬，急不可待的追问道：“什么内情？”
“你问他。”
林枫抬手一指杜腾空，理直气壮的应道，“他什么都知道。”
“我……我……”
杜腾空紧张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师弟，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殷破玉的声音非常轻，但在杜腾空听来，却比道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时，更加震撼。
“大师兄……我……我……”
杜腾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想说出实情？”
林枫冰冷的目光，再度落在杜腾空身上。
杜腾空打了个寒颤。
他的心理防线，在林枫的目光逼视下，全线崩塌。
“杜文奇经受不住许墨的重金诱惑，被许墨收买，率领麒麟社成员，绞杀林枫……”
杜腾空吸了口气后，从杜文奇与林枫结怨，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霍真来到星海，替子报仇为止。
他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才将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说清。
“真正害死霍师弟的人，不是林枫，而是我。”
“我才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因为我一时冲动，文峰肯定不会死，霍师弟更不会死。”
事已至此，杜腾空不得不说出心里话。
殷破玉的神情，虽然很平静。
但他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万没想到，导致这一系列事件发生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最信任的师弟杜腾空。
“师兄，我现在只求一死。”
“成全我吧。”
此时的杜腾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能在临死前，见到弟弟。”
“我这一生，可称无憾。”
杜望很想为杜腾空求情。
可。
话到嘴边时，他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杜腾空一错再错。
他实在没脸为杜腾空求情。
“我愿用我这条命，换我哥一条命。”
杜望一脸诚恳的向林枫、殷破玉两人，表明自己的想法，“四岁那年，家里失火，要不是因为我哥，把我从火海中救出。”
“我早已葬身火海。”
“我愿替他去死。”
林枫并没吭声。
杜腾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只想知道李灵儿再哪儿。
殷破玉双眸微阖，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反倒是杜腾空红着眼，“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老二，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不需要你替我去死。”
“你得好好活着。”
“这一生，我们做兄弟，我还没做够。”
“若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口中说着话，杜腾空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
“不要啊……”
杜望失声惊叫。
但，终究还是没能劝住杜腾空。
喀嚓！
杜腾空的脑袋，被杜腾空自个儿，一掌拍碎，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伤心欲绝的杜望，顿时晕死过去。
“是条汉子。”
林枫冲着杜腾空的尸体，竖起大拇指，“颇有几分血性。”
话锋一转，又问殷破玉，“你真不打算把李灵儿的行踪告诉我？”
“李灵儿在你心中的分量，真的重要到了能让你拼了命去救的地步？”
殷破玉问出这话时，林枫也在问自己，李灵儿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是不是重要到了能让自己拼了命也要去救的地步？
“我不知道。”
林枫缓缓摇头。
这既是他对殷破玉的答复，更是扪心自问的答案，“我只知道，有些事，我非做不可。”
“要是不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殷破玉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林枫再度开口：“你究竟知不知道李灵儿的下落。”
殷破玉还是没吭声。
只是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她在哪儿？”
林枫急不可待的追问道。
殷破玉不紧不慢的问，“据我所知，你有九个妻子。”
“要是让她们知道，你这么在意李灵儿，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林枫没好气的冷哼道：“她们会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
“我该怎么做，这是我的事。”
殷破玉淡淡一笑，“薛半步曾跟我说，你肯定不会放弃李灵儿。”
“当时，我还觉得他高估你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并没说错。”
林枫念头百转，却始终想不明白，殷破玉究竟想说什么。
索性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静候殷破玉的下文。
“他委托我转告你，只要你肯暂时放弃追查李灵儿的下落，他愿意把‘水龙吟’的修炼秘谱送给你，作为回报。”
殷破玉再度开口，“你若能参悟出‘水龙吟’的终极奥义，那你就能修炼水系功法。”
林枫沉吟不语。
没人比他更清楚，‘水龙吟’的修炼秘谱，对他修炼水系功法有多重要。
“更何况，薛半步劫持李灵儿，是为了迫使李无敌交出‘战神图录。”
“这是爆发于当世两大强者之间的争夺战，你又何必卷入这一场纷争？”
殷破玉用一种设身处地的语气，非常诚恳的劝道，“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再者说，薛半步只是劫持李灵儿，他从没想过要伤害李灵儿。”
“以我对薛半步的了解，他还没蠢到伤害李灵儿的地步。”
见林枫还是不吭声，殷破玉又补充道：“只要李无敌把‘战神图录’，拱手献给薛半步后，薛半步就会放了李灵儿。”
“到时候，你依然可以跟李灵儿，再续前缘。”
“你现在不过是跟李灵儿，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林枫打断殷破玉的话头，“她现在身陷囹圄，需要我去救她，而我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当薛半步放了她时，我还有脸去见她吗？”
话一说完，林枫转身上车，不想再跟殷破玉废话。
“这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我果然没看错人。”
直到林枫驾车离去后，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的殷破玉才收回视线，深有感触的喃喃低语道。
恰在此时从昏迷中的醒来的杜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殷破玉的低语声。
杜望的心头，顿时掀起涟漪。
殷破玉竟然说他没看错林枫，还说林枫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殷破玉究竟想把什么事，托付给林枫？
杜望的脑海中，念头起伏，思绪万千。
但他却不敢动弹。
生怕殷破玉觉察到，他已醒来，从而杀了他，以免他把自己刚才听到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现在只希望殷破玉赶紧走。
可。
殷破玉非但没走，反而神情肃穆庄重的垂手肃立在杜腾空的尸体旁，口中念念有词，喃喃有声。
杜望听得真切。
殷破玉念的是往生咒，正在给杜腾空超度。
殷破玉把往生咒，整整念了十八遍后，才挖了个坑，将杜腾空就地埋葬。
“师弟，安息吧。”
“你生前所有的罪孽，都将随着你的死，烟消云散。”
“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
“若有来生，咱们再做师兄弟。”
殷破玉的身影，在他嘶哑沉闷的令人倍感压抑的低语声中，渐渐消失在杜望的视野中。
在确定殷破玉已彻底走远时，杜望才敢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寻找机会，接上自己被林枫折断的手脚四肢。
几分钟后，杜望终于发现，距离他不足百步的山坡下，伫立着一块半米高的椭圆形岩石。
杜望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挪动身子，对准山下的岩石，让自己直接从半山坡滚落而下。
然后，与岩石相撞。
借助撞击的力道，让断开的手、或脚，得以复位。
不论是手，还是脚，只要能有一处复位，他就有希望让自己折断的手脚，彻底复原。
然而！
就在他的身子，对准山下的岩石，准备滚落到山下时，他却清楚的看见一道身影，双手负在身后，神采飞扬的从岩石后走出，并施施然向他走来。
“怎么是你？”
杜望骇然欲绝，一副见了鬼的惊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