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妻色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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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贺勘如此的反应,  孟元元心中已然知道答案。

    曾经,他与她说过,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株珊瑚树,  只看?见过那只盛装的箱子。

    她试着?他松开了手,转身朝那箱子走?去。

    黄昏,  些许的光线进入仓库,灰尘弥漫,让人呼吸困难。

    贺勘弯下腰去,一件件的清理?着?,  将杂物弄去一旁。最终,那只角落里的箱子,  露出?了真容。并不华美,甚至可以说朴素,  平平无奇。

    他的手落上去,  抹去上面?积淀的尘灰,  露出?暗褐色的箱皮。

    与其?说是箱子,可能看?起来更像是方正的柜子。因?为,前面?是两扇门,可以拉开。

    贺勘蹲下,  眸中情绪越来越复杂。时隔十年之久,就这样?不期然在此看?见这只箱子,  心中百感交集,  那些陆家倒下的惨痛,  汹涌翻滚而来。

    “吱呀”,一声木板的轻响,  是他拉开了那箱子的门扇。

    自然,里头空空如也。

    “没有丢,  ”孟元元站在原处,看?着?蹲在暗处的男人,在他身上看?到忧伤,“珊瑚好好地?。”

    说出?这句话时,她心中钝钝的疼,所以这珊瑚终究是牵扯着?孟家。

    贺勘回过头来,两人之间隔着?几步,一站一蹲,相对而视。

    “在哪儿?”他问,声音淡淡的。

    “灵安寺,”孟元元深吸一口气?,明白的说出?,“需要?用这只箱子去换。”

    久久的沉默,她越发抿紧唇瓣。不管后面?的是好是坏,她没有保留的告知与他,她知道,当年陆家的事对他有多大的影响,算是改变了他的人生。

    有时候都想知道真相,并且为此去追逐。可随着?一层层的揭开,却也有想不到的苦恼。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提过这棵珊瑚树。陆家是十年前出?事,父亲是六年前出?航再未回来,中间间隔着?四年……

    孟元元想着?,可是脑中越来越混乱,最后总会?将事情绕到她和贺勘身上。

    “我才知道的,”她开口,声音在仓库中显得清凌,“是今日去灵安寺,觉摩大师告知,才晓得当年我娘将东西交给了他。”

    她低下头去,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视线里出?现了男人青色的袍摆,随后自己的手被攥住,扣上他微凉的手指。

    “你?当然不会?知道,”贺勘道,声音和缓,“那时候你?才五六岁,还需得人抱着?过水坑,不是吗?”

    孟元元抬脸,对上他眼中的轻和,心头微酸。明明这样?严肃而重要?的事,他还说着?逗趣儿的话,哄她。

    “可是,和孟家……”

    “元元,”贺勘打断她的话,如今两人俱是脏兮兮的,只能这样?牵牵手,“我回来权州,也是想查清当年的事。”

    不只是耿相委派的市舶司贪腐,还有当年陆家覆灭的原因?。

    孟元元看?他,一直也知道这是他想做的,可以说当初苦读走?科举,就是为了陆家之事。

    “你?看?,还是你?帮我找到了第一个线索,直接把珊瑚找到了,”贺勘笑,眼中无有一丝对她的复杂,“你?说这是不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瞎说,明明是兄弟齐心,”孟元元扯了下嘴角,终于心中一松,“好,那我也帮你?一起。”

    不管当初父亲做了什么,她这边会?和贺勘一起,找出?当年的真相。

    才说完,她身子猛的受了一股力道,被人揽过去抱在怀里,脸颊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

    “咳,唔……”两人抱在一起的同时,身上的灰尘亦跟着?飞舞起来,孟元元被呛得咳了声。

    贺勘可不在意,只把人更抱紧了些:“元元真好。”

    “那,接下来怎么做?”孟元元问,“觉摩大师既然说了,就证明东西不能放在灵安寺了。”

    贺勘嗯了声,往那角落瞅了眼:“是得好好想想。”

    他也不明白,珊瑚为何在孟家?按理?说,孟襄既然在文?记上明白的记录了珊瑚,就不是要?占下的意思,更像是对一件稀世宝物的赞美。

    再者,一个商贾人家,再大的胆量,也不会?去抢皇家的东西,更何况还是皇帝给太后的寿礼,那是灭九族的大罪。还有后来孟家父子的失踪,处处都透着?奇怪。

    两人将那箱子重新遮盖起来,想寻个差不多的时机,送去灵安寺。

    。

    贺勘回到驿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是第一批过来的官员,算是打打前站,待差不多时候,官家还会?派一名官员过来。便是真真的朝廷重臣,可以完全坐镇这里。

    因?为赶着?回来,贺勘并没有留在孟家用饭,公?务上他还是分?得清的,抽空去看?看?孟元元,但是不会?耽搁手里这些正事儿。

    刚忙完手头的事儿,他想再看?看?孟襄的那本文?记,才翻了几页,兴安走?了进来。

    “大人,贺司使来了,在前堂。”

    贺勘往门扇处一看?,遂合上文?记,利落压去桌角的一摞书册中:“知道了。”

    他从书案后站起来,接过兴安送上来的官服。

    前厅中,贺滁坐于主座。

    贺勘从后堂绕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位许久不见得本家伯父。

    “下官见过大人。”他走?到正中,对着?座上人行了一记礼。

    贺滁抬了下手,笑道:“自家伯侄,无须多礼。”

    “不敢,”贺勘一副谦逊,遂坐去下手位置的太师椅上。

    兴安送了茶水上来,便安静的重新退出?前堂。

    贺滁一神暗色官服,瞅了眼盏中清茶,面?上带笑:“早知道你?会?出?息,如今短短半年,官家便让你?出?京办事,可见重用。”

    “只是刚好翰林院人够用而已。”贺勘回了句。

    “何必谦逊,你?本就有才华,”贺滁抬眼看?来,话中颇有些欣赏,“如今来这边,咱们伯侄间,有些事情也可商量着?来。”

    贺勘点头,面?上不变:“是,出?京前,大伯母也叮嘱我,让我提醒大人您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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