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是,师傅。”早在唐乔看到目标从巷口探出来的那颗脑袋时,脸色就“唰”的一下全变了,表情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见他的神态特别的失落,怕他因此产生更大的心理压力,我赶忙出言安抚道:“小唐,虽然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协警,没在编制里,不过咱们队里的所有战友,包括我,从来都没把你成外人。” “是,师傅。”唐乔扭过脸来,尽管脑袋依旧耷拉着,但还是使劲朝我点了点头:“您和队里的师兄师姐们,对我都特别好……” “今天是你头一回出来接外挂的单子,执行过程中难免会犯点错误,不过你也用不着想那么多,干咱们这一行,虽然个个都说要少犯错别出错,可谁能真的做到一点毛病都不犯呢?”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迟到明年年初,你就能考进咱们系统里来,所以今天的这个任务,就当是提前给你上的一节实战课,你天生就是个干警察的好材料,千万别胡思乱想给自己挖个坑再掉进去。”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看到他的眼神又重新的明亮了起来,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由我这位老同志的灌给他“过期鸡汤”显然已经帮助他重拾了斗志和自信。 这就对了嘛,要是一点磕磕碰碰都受不得,那还当什么警察,去当给人观赏宠爱的琉璃娃娃多好? 现在很多年轻人的心智普遍都脆弱的不行,只能占便宜却根本吃不了亏,随便一点什么小挫折就能把他们打击到怀疑这个世界乃至怀疑整个人生,要是没有一颗坚强的心和一份坚定的信念,别说成为人民警察去打击犯罪了,恐怕就连安安稳稳的生活都会被块儿八毛的零碎小事折磨的痛不欲生。 队里曾经“有幸”接收过一个这样的小伙,吃了点年轻气盛的亏以后就忽的变成了一根老油条,每天按时上班准点下班,除了本职工作以外什么都不做,说话时彬彬有礼、毕恭毕敬,回答问题是唯唯喏喏、嗯嗯哼哼,不管谁和他说什么全被他当成放屁,愣是一丁点生气活力都再也瞧不见。老队长见到这家伙的做派,当场就气哄哄地喷了几句诸如“太不像话”之类的硬话,接着又把他弄到全体大会上一通教训,后来他还是屡教不改,队里干脆就把他下放到档案室里当书虫了。 “是,师傅,我明年一定能通过考试。”唐乔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到时候我一定打报告回到咱们队里,还让你当我师傅!” “别,你可千万别来。”我一听他说这番话,就忍不住摇起了头:“咱们队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一两年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你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会影响你的前程!” 我说的全是实话,自从出了郭局长那档子事儿以后,局里全体干警个个人心惶惶,毕竟谁也不知道郭局长他老人家遇到了什么情况,如果是被双规了还好,可万一没有被双规,而是闻到了什么风声,卷款携秘畏罪潜逃了呢?要知道,能在他这个年纪坐到他这个位子的人,手脚屁股肯定都不会特别的干净,是怎样的不干净我不感兴趣,但我也知道,一旦所有事情都被揭发出来,肯定又会在帝都的警界掀起一场大地震,其波及范围之广,甚至极有可能会超过郭局长失踪案的本身影响。 在此前提下,我们堂堂昌河区公安分局,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自上到下一通乱七八糟:政委是学院派出身,做做思想工作还行,亲自披挂上阵明显力有不逮,期间还闹出了不少笑话;而本该出面主持工作的第一副局长则借口说家里孩子病了,一口气连着请了三个月的长假,自此山高路远,音讯全无;至于我们队长,他干了三十多年刑侦,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见状也趁机托关系给自己办了病退,连夜飞回老家颐养天年……这个口子一开,众领导和各骨干们纷纷活动起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一时间外派的、上挂的、转岗的、平调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先恐后的要和郭局长撇清关系,继而脱离这块山雨欲来的是非之地。 当然,如果郭局长真的不小心捅破了天,这些落荒而逃的大领导们肯定全都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在一切事态都彻底明朗之前,遗留给他们的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 要尽量远离火焰的中心点,这是连三岁小孩儿都懂的浅显道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