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数往知来-《是子最无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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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咱们相亲的结果。”我说:“你是什么态度?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一切都水到渠成吧。”她说:“我也迷惑,一切都看你自己。”

    那次吃饭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对婚姻的态度,而这也让我对母亲的愧疚感更加的严重。我给母亲打电话,第一次主动提出和我结婚有关的话题,母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自己决定吧。”似乎在她看来,我结不结婚已经不再重要,但这更加让我朝着我需要结婚的方向转变,我开始重新思考婚姻的意义。我找到颖秀,他那时候已经结婚,并且夫妻恩爱,他已经成为了一家大型连锁企业的要职人员,一身名牌西装和一辆豪华轿车让他浑身散发着社会上层人士的荣耀气质。但他在我面前又重新表现出以前那样流里流气,但相对以前已经稳重了不少。我告诉他我以前在婚姻问题上的看法的确有些问题,我开始希望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你婚后生活怎样?”我问他。

    “幸福与烦恼共存。”他说:“但我需要它。”

    他为我的观念的改变感到高兴,并说其实我的母亲曾经给他打过电话,她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希望他能在我面前多多开导,让我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模式。但自从我那次翻墙逃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对他说过。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他说他非常了解我,知道什么说辞都不能打动我,我一直陷在被艺术和书本洗脑之后的迷局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带我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得靠我自己。颖秀给我讲他婚后的生活,他说自己年轻时根本不知道爱情其实和生活一样处处充满着假象,稍不留意就会被引入歧途,从而万劫不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第一次对多年以前那个导购女孩儿恢复记忆,他说我虽然不应该对一个女人动手,但那一拳还是改变了他的人生。在最后,他说希望那一拳不仅仅只是打醒了他,还应该是我的自我鞭策才行。

    几天之后,我和相亲女孩儿坐在穿城而过的那条河流冲积的满是砂砾的裸露床上,海琳琳也曾经和她的一个相亲对象一起来这地方喂过鱼,我猜想我们坐的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她们待的地方。之后我们坐在一堆乱石堆起来的高处,阳光正在西天缓缓落下,她的头发偶尔被风吹起来,把金黄的太阳撕裂成好几块儿。我看着她的侧脸,想着从第一次见她到那个时刻,我和她没有一起做过多少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出于倾诉与倾听而产生的固定身份,我总是想从她那儿得到心灵负疚的减轻,而她也总是乐于做一个合格倾听者。在对她抱着感激之情的同时,又对她带着深深的歉意,我一直认为她希望我们的相亲能以成功结束,结为夫妻,共度一生。她转头看着我,我逆着太阳的光线看到她脸部的轮廓,跟她认识一年多时间的交流产生的温馨感像落日的余晖一样让我心情既平静又愉悦,偶尔伴着点过河面的几只水鸟带来一股有负岁月的伤感。

    “我觉得,我们之间总得有个结果”我说:“我们如果结婚的话,婚姻一定会很稳定。”

    其实,说这话我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最开始,我觉得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但话到嘴边竟觉得有些害羞和慌张。她听了之后笑着说她觉得也是,但他不希望我是出于一种错觉而这样说。

    “如果是因为上次在我那儿吃饭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她说:“那就得另当别论。”

    她说她那天之所以问我喜欢吃什么,是因为她知道没有结婚的男人大多数都喜欢母亲做的菜。那时候她看到我已经在逐步向改变自己婚姻观念的方向迈进,她需要让我做出更为彻底的转变。她知道让我的思想发生改变的原因就是对于母亲的内疚,所以才那么做。她需要将我的这种内疚转化为更为直接的行动,她相信我虽然怀着对于生活自负,但依然保留着推己及人的品质。她的一顿饭,不足以改变我,但就像是一个鱼饵,会让我上世俗生活的钩,从而被一步步的拉回现实的河岸。所以,她让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她需要的是一个不是因为那顿饭而引出来的决定。

    我第一次在和母亲通话的时候提到那个相亲的女孩儿,我告诉母亲我会结婚,并且是自己想结婚,而非因为世俗的逼迫。母亲开始恢复以往的状态,在婚姻上对我的教导又重新多了起来,并且希望能见一见那个女孩儿。我再次约那个女孩儿出来,依然坐河边那座石块堆起来的高地上,神色严肃的告诉她,我希望和她结婚的原因绝非出于那顿饭的原因。

    “的确不是那顿饭。”我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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