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山城湿漉漉的清晨,石板路沁着水光。 “哗啦——” 兴隆寄卖行沉重的铁皮卷闸门被猛地拉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蒙头垢面、叼着半截烟卷的中年男人刚探出身子,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气还没在肺里转个圈,就被门口杵着的人影噎在了喉咙口。 大清早的,晦暗天光里,直挺挺站着个青年。 头发不短不长,湿漉漉贴在额角鬓边,一身靛青布的道袍,浆洗得有些发白,古旧得像从哪个戏班子后台直接走出来的。 水珠子顺着袍角往下滴,在脚边洇开一小片深色。 最扎眼的是他那双眼,在蒙蒙雨气和铺子内透出的昏光映衬下,亮得惊人。 不是凶光,也不是贼光,是种沉静到极处、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头里的明澈。 这双眼睛嵌在那张年轻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愣是把这一身古怪行头撑起一股子不凡的气度来。 “哎哟我日!”老板吓得一哆嗦,半截烟卷“吧嗒”掉在湿漉漉的地上,滋一声灭了。 “你…你爪子嘛?大清早站门口扮钟馗索命嗦?” 他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齐云,微微一笑,声音平稳,“店家开门便好。贫道…我有些东西,想换点现钱。不知贵.....你们店收不收?” “银子?”老板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啥子银子?银镯子?银锭?还是银元?” 齐云不答,从怀中摸出一块约摸一两的碎银,递过去。 银子在昏沉的光线下,泛着旧锡器般的哑光。 老板接过,入手沉甸甸,冰凉。 他翻来覆去看,棱角磨损得厉害,显是有些年头的老东西,绝非新铸。 心里顿时打起鼓:龟儿子的,穿成这模样来卖碎银子? 怕不是哪个坟里刚爬出来的? 可转念一想,哪有盗墓的穿得这么招摇过市,生怕引不来雷子(警察)?心又放回肚子里一半。 “进来说,进来说,外头冷飕飕的。” 老板侧身让开,语气缓和了些。 第(3/3)页